五十一

說起來很爽，但是這件事辦起來真的很難，白蕭連早飯都沒吃，整個人進進出出的，足足三個時辰後才看見他。

天已經大亮，早上十點鐘了，坐下還沒喝完一杯茶，就被叫起來。

“白夫人到了。”

白夫人沒住在旅館裏，而是住在自己本家的一個親戚家裏，那戶親戚與世無爭，住在靠城外的地方，白夫人最起碼要做四五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這邊，如今不到十點就到了，可想該有多著急。

白蕭也沒想到，連腳都沒歇過來，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前廳。

顧西越連忙跟上去。

去了前廳，才發現氣氛極其詭異。

白夫人正死死地盯著顧東升，眼神恐怖地仿佛看見殺父仇人。

聽見白蕭進來，頭都不轉一下。

顧東升老神在在地，毫不在意。

白蕭先問候過顧東升，顧東升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。

白夫人眼神更恨了。

白蕭拉拉她:“母親……”

顧西越咳了一聲，警告道:“爹。”

顧東升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，無奈妥協:“行了行了，蘇玉容，老一輩子的事兒，別扯在年輕人身上。”

白夫人毫不領情，特別不符合身份的啐了一口，道:“別不要臉了顧東升，誰想把老一輩的恩怨帶到下一輩身上？我和你的仇還沒完呢！”

顧東升冷哼一聲:“技不如人，怪我做什麽？”

白夫人氣得發抖:“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……”

白蕭大驚:“娘，您在說什麽？”

顧西越卻看了出來，八成又是她娘的風流債，眼看情勢要不可收拾，只得用了權宜之計:“爹，趙副官找你呢，說是軍部有事。”

顧東升似笑非笑地看了顧西越一眼，然後淡定的走了。

白夫人卻更氣了:“兒女大事也不上心，可見是個徹頭徹尾的無情之人，騙我將軍！”

顧西越見她抖得厲害，忙上前扶住她“夫人，您莫氣。”

白夫人這才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，猛地看向她，然後便一下子呆住了。

她的眼眶漸漸紅了，發顫的手指輕輕撫上顧西越的臉。

“將軍，林將軍，林哥哥，我的阿霜……”

白蕭看出了她有些不對，忙打了個岔，佯裝不滿:“娘，這是我的人，你再摸下去，我要吃醋了。”

白夫人這才反應過來，楞了楞，像是明白斯人已逝，早已回不來，只得嘆了口氣，癱坐在了椅子上。

她似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，無奈且無力道:“是啊，這是你的人了。”

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喜悅，又有一絲傷感:“四舍五入，我和她兜兜轉轉還是做了一家人了。”

她的眼睛是看向顧西越的，像是在通過她回憶些什麽。

顧西越低著眸子，沒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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